北海北（九）炮瀚
宝贝儿们睡醒了吗？？？？
告诉我现在血糖几个加号~\(≧▽≦)/~
来来来，一起耍，让我看到你们的小红心小蓝手和爱的留言！！！
能参加小内谁生日会的，继续到我这来造作啊～～～哼╭(╯^╰)╮
话匣子原来的酒保瓶盖哄女朋友的力度有点过，直接回老家买房子结婚去了。
于是传说中的B52成了整条酒吧街里新的传奇。
按理说酒保这个职业和美甲师差不多，多少能顶半拉的心理医生，不一定非要神机妙算，但能说会道肯定是少不了的。可何瀚偏偏和别人不一样，没有夸张的发型，没有大眼线烟熏妆，就那么一件不太合身的白衬衫，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一张少见的漂亮面孔，眉角藏着锋锐，却从来都是垂着眼睛不说一句话。
是真的真的真的不说一句。
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你，等点完酒水就闷头干活调酒，甚至连看都不再看人一眼。
恬淡，冰凉，别说举手投足，连手腕翻转的样子都让人口干舌燥。
张晓波一直不太懂为啥当初有人给他起了个“B52”的绰号，看着小姑娘们大姑娘们把吧台围到水泄不通的壮观场面，这货应该叫“苦艾酒”才对。
明明就是一副清凉冷淡的样子，却能让人嗑出幻觉。
张晓波服。大写加粗的服。
而且吧，张晓波得说实话。
他真是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何瀚这样。
因为何瀚在吧台里被人围着，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可等他跑完了场，从一群小姑娘（偶尔也有小伙）们中间杀出重围挤进去的时候，何瀚总会第一时间递给他一杯可乐。
五颗冰块，一片柠檬，上面插着个蓝色的吸管，然后抬眼，弯起唇角，旋出酒窝，对着他笑。
张晓波吸着可乐，说：“饿了。”
何瀚就会告诉他：“霞姨说后面煮了小馄饨，饿了就去吃吧。”
张晓波就说：“你饿不饿啊，我替你一会儿啊？”
何瀚摇头：“我不饿，你去吃。”
张晓波说完这些，才翘着尾巴傲然退场。
每天晚上都差不多这些台词，张晓波也不一定真的饿了，他就是想在这些人的注视包围下和传说中“沉默的B52”说几句话而已。
何瀚也知道他不一定真的饿，既然他想嘚瑟，那他就陪着他嘚瑟。
每次都陪他演完全套。
张晓波不喜欢才怪了。
然后酒吧打烊，两个人手拉着手回家，同床共枕自不必提。
只是最近几天每天早上吃完早饭，张晓波去收拾碗筷，何瀚又会多了点事做。
他会帮张学军整理报纸。
张学军这种老炮当然不会订什么人民日报参考消息，之前有街坊的儿子去勤工俭学，订一份报纸给一份提成，张学军也没管是什么，随手订了18个月的报纸。
报纸是本地报纸，市政新闻街边八卦征婚启事人流广告，五花八门无所不包。真的假的不知道，但是为了凑版面，各种标题党的东西还都挺全的。
前一阵还有何氏集团的各种八卦周边，张晓波为了这个，还嘱咐自己家老头把报纸藏好了，至少别再当着何瀚的面看。
现在那阵风过去了，电视上没有新闻，报纸上也没了消息，何瀚没有手机又上不了网，世界总算清静了。
可何瀚却开始帮老爷子整理报纸。
按日期，按版面，一张一张整理好，板板正正的用绳子扎起来，连折角都一一抚平。
张晓波在旁边看着，在牛仔裤上擦着手上的水珠。
人间大苦，无非断，舍，离。
何瀚一夕之间断了父子亲恩，舍了半生事业，离了自小生活的全部。
谁又能真的头也不回？
小炮爷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避而不谈，擦干净手直接过去搂住人家肩膀：“怎么，惦记着呢？”
何瀚垂下眼睛，抚平报纸上最后一个折角，说：“没有。”
张晓波看着上面最近一天的报纸，财经新闻被他压在最下面，根本看不到。
“报纸我看了，”张晓波说，“今天没有，昨天没有，前天也没有。要不……我上网给你查查？”
“不用了。”何瀚声音沙沙的，牙齿把淡粉的嘴唇咬成白色：“何氏现在已经跌至谷底，这堵墙已经被我推倒了，有得是人会趁机扑上去再咬上几口，这种时候，没有媒体会再关注一片已经倾倒的废墟上发生了什么。”
这大概是何瀚这些天来说的最多的一段话。张晓波撞了他肩膀一下，问：“担心了？”
何瀚摇头。
张晓波捏他肩膀，结果捏到一把骨头：“你啊，没那么狠的心肠，还装什么反派。看这身板儿，真以为自己当得了坏人大BOSS？”
何瀚站在报纸堆前，垂着头不说话，一直站了很久很久。
当天下午，何瀚去话匣子那边帮忙，张晓波要去别的场子赶两场活，俩人刚分开没多久，张晓波就在胡同口被张学军堵住了。
张晓波停下自行车，问：“爸，有事儿？”
“有！”张学军指挥儿子从自行车上下来，拉到路边开始单刀直入，“你和那个小何，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晓波有点不好意思，挠挠脑袋：“就……就那么回事儿呗，你不是都看着了吗？”
“我看着什么了我？”张学军瞪眼睛，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微妙，比划着：“你们就……就干了两回那个事儿，就打算这么过上了？”
晓波垮下脸，觉得张学军是有想要赶人的意思：“爸，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张学军叹气：“小何是不错，和你那些神神叨叨的狐朋狗友不一样，你们俩要是真的就打算一起过了，我们老张家也不差他一双筷子，反正他饭量还不如我门口喂的那只流浪猫多呢……可是波儿啊，你得和我说实话，小何是真的想和你过吗？我看他一直都不怎么对劲儿，电视新闻我也看到了，他们家那乱七八糟的，你得和我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晓波舔舔嘴唇，老头儿这些话，信息量有点大啊……真要来个阅读理解，那得有好几层意思呢！
想到这些，张晓波心里也暖暖的。老头儿不容易，这明显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取向，还觉得何瀚挺好，还愿意自己和何瀚好好过日子，可老炮儿这些年的盐不是白吃的，连他都看出来何瀚不对劲儿来了。
他倒是真的愿意和何瀚好好过日子，可人家现在，那就是个落难的小公举啊，落了架的凤凰也是凤凰，龙困在浅滩那也是龙，人家愿意在自己这小树枝小池塘里停下歇歇，他张晓波最多也是沾沾光占占便宜，真要困住人家不让人飞，那就不地道了。
爹到底还是亲爹，这是心疼儿子一颗真心空赴，到头来只落得一场空。
张晓波心里泛甜，嘴里发苦，事情他都知道，道理他都懂，可他现在真的没办法放着何瀚不管。
可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头儿说。
“爸……这事儿有点复杂，一言难尽，说来话长……”张晓波看看表，“内什么，我着急去干活，回来有空和你说哈！”
说着不等老头说话，跨上自行车一踩脚蹬平移了出去。
张晓波想了一下午该怎么和老头儿说，唱歌的时候好几次都忘词，偏偏今天是周末，他要赶四五个场子，到晚上快十一点才收工，等他哑着嗓子累得像条死狗一样赶到霞姨的小破酒吧的时候，吧台围着的小姑娘已经没几个了，何瀚看到他，锋锐的眉角弯出淡淡笑意，递给他一杯可乐。
五颗冰块，一片柠檬，蓝色吸管。
张晓波一口喝掉发半杯，刚要张嘴说“饿了”，就发现何瀚的脸色变了。
那双好不容易有了丝活泛气儿的面孔，突然间冷了下来，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顿时寒如玄冰。
张晓波回头，门口走进来个年轻人，俊俏清秀的眉眼，样子比他们还年轻个两三岁，身上一身不合时宜的黑西装。
年轻人走到吧台，看着何瀚，说：“哥，没想到，你真的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