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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北(17)

后海酒吧一条街上有一家新开的酒吧,木头牌匾龙飞凤舞三个大字:“聚义厅”,里面木头桌子长条板凳,小舞台上一把太师椅,铺着虎皮,露出的扶手上包浆带着乌沉的光,装修粗粝大气,酒具杯盘却是极精致,小老板帅气可爱会唱歌,调酒师更是神秘美丽得像个妖怪。这俩人要是站在一起,简直一个太阳一个月亮,画面好看到要发光的。


网上的帝都吃玩攻略里也不知道谁写的,这一片现在最时兴的路线就是“南锣鼓巷凑热闹,北巷猫小院撸猫,什刹海银锭桥上拍照,聚义厅酒吧里看酒保”,吃喝玩乐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玩物丧志的全都齐活儿了。


张晓波看到的时候特想把最后一条给删掉,酒保是你们能看得吗,丫怎么不去四川看大熊猫啊!


可说归说,酒吧的生意的确因此红火了起来,一到营业时间,吧台旁边就乌央乌央围了一堆人,老老实实的排着队等他调酒。


何瀚仍旧是万年的白衬衫牛仔裤,衣袖挽起来两截,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和细瘦伶仃的腕骨干干净净的写着性感,他从不说话,眼眸低垂,只有点酒的时候才与人对视,那双深黑的眼睛带着无声的力量,明明目光轻柔,却像是能在人脑海中敲下一记重锤,让人只敢远观,却又忍不住在心里舔上一万遍。


张晓波当然不知道别人在心里怎么舔的,反正晚上回家他是真的舔,指尖手腕臂弯肩窝,一寸一寸的亲,心里除了欢喜就是心疼。


这家伙之前可是个霸道总裁啊,翻手云覆手雨,随便站在那就能天下归心,说让谁家倒闭谁家就倒闭的那种,现在却只能窝在他这件小破酒吧里给人调酒。


也不是没再找过工作,不管是什么CEO还是COO,按理说都是手拿把掐的事儿,可是没人敢用。没人敢用一个连自己家的生意都敢坑,自己的亲爹都敢算计的人。他们才不管那个家到底是不是家,那个亲爹到底有没有尽过当爹的责任。


所以张晓波总是忍不住亲何瀚,一下一下停不下来,他总是担心如果自己不心疼他,他就真的没人疼了。



酒吧生意越来越好,何瀚却开始咳嗽。


开始的时候晓波没注意,只当是这几日天气变化,何瀚有点着凉。


直到那天半夜,张晓波被他给吵醒了。


天还没亮,何瀚背对着他,缩着肩膀,把一声声咳嗽都堵在枕头里。其实声音挺小的,可是何瀚的胸腔在震动,枕头也在震动,张晓波睡得再死,也不可能真的是头死猪。


他鼓涌两下蹭过去,胸腔贴后背的把人给抱住,手伸过去在人胸口上慢慢的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怎么啦,我听你咳嗽好几天了。”


何瀚抓住那只暖呼呼的爪子,靠在张晓波身上实话实说:“喉咙不舒服。”


“要不要喝水?”


何瀚拍拍那只手:“不用,你睡吧。”


酒吧太忙,张晓波是真的累得紧了,“嗯”了一声就抱着何瀚直接睡了过去。



何瀚咳了半宿,第二天起床比平时晚了点,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张学军他们 爷俩正蹲在小院里坐着马扎抬杠。


“干嘛非要用红笔写,用黑笔写不成吗?”这是坐着马扎拿着笔的张学军。


“哎呀让你写你就写,红的多醒目啊。”这是蹲在自己老子面前比比划划的张晓波。


“小兔崽子,有你这么和老子说话的吗?”


“你这老头儿写几个字儿怎么还穷讲究啊?”


“道士画符用朱砂,皇帝御批用朱砂,你老子我算是道士还是皇上啊?”


“当然是皇上啊!皇上您老赶紧写吧,写完了我这个太子还得去干活呢。”


张学军拿自家熊儿子没办法,戴着老花镜握着小毛刷,在一块木头板上仔仔细细的写了三个字。


“无烟区”。


上午的阳光照在这对父子身上,给这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给镶上了金边,张晓波似有所觉,抬头往这边看过来,嘴角又勾起来,酒窝浅浅,笑容比阳光更暖更亮。


“起来啦?你等一下哈,我这边马上就好,咱们一起吃饭。”





酒吧最近有几个回头客,偏偏还都是老烟枪,天天晚上来捧场,坐在吧台边上吞云吐雾,一高兴还往何瀚这边喷几口烟。何瀚垂着眼睛调酒干活,恍若未觉,到了晚上就咳嗽。


虽说四九城公共场所禁烟了,但是酒吧这种地方烟酒不分家,谁要想抽两口也无可厚非,而且“聚义厅”按理说面积不大,非要隔出一个无烟区其实挺可笑的,可小炮爷愣是在吧台角落上竖了个无烟区的牌子。


到了晚上酒吧营业,那几个熟客又坐在吧台周围开始吞云吐雾,张晓波笑眯眯的走过去,搂着人家肩膀哥哥姐姐的叫着,又是耍帅又是卖萌,指着何瀚的方向比比划划的说了好一会儿,末了对着何瀚交代了一句这几位的酒水今儿一律五折,几个老烟枪还真是给面子,齐刷刷的掐了烟,看着何瀚的表情微妙一脸暧昧。


张晓波性子桀骜,但有属于他自己的练达通透,他在这里长大,看透了后海夜里的规则,懂得顺流而下,却从不同流合污,所以比其他人更多了一份干净真诚。到了后半场,张晓波唱完两首歌,和来捧场的小哥哥小姐姐们聊了几句,就钻进吧台后面给何瀚帮忙。


何瀚递给他一杯放了一片柠檬五块冰块的可乐,问他:“你和那几个人说了什么?”


晓波咬着吸管笑:“我告诉他们你怀孕了,不能吸二手烟啊。”


何瀚用杯沿敲晓波脑门儿。


晓波嘻嘻的揉着脑门儿:“我和他们说,吧台后面的宝贝特别矜贵,闻了烟味儿晚上就咳嗽,他们要再抽烟我就只能给你放病假了。”



何瀚低着头,在吧台下面偷偷握晓波的手,没等他臭美握回去,一股子烟味儿又飘了过来。


张晓波皱着眉,心想谁家的睁眼瞎还过来抽烟,刚想把那块油漆未干的“无烟区”牌子糊人脸上,就听到那个空气污染源声音微哑的叫了一声:


“哥。”




我们波儿缀可爱了!暖暖的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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