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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北【20】

何慕之后又来了两次,每次都是深夜来,天快亮了才回去。何瀚尽心尽力的教,该夸的时候夸,该骂的时候骂,一点都不给这个小何总面子,何慕俯首帖耳的听着,像只小奶狗似的,被骂得再凶也不在意,照样厚着脸皮该问问。

给何慕调莫吉托的活儿变成了张晓波的,他一直都陪着何瀚,看他对着那些数字一目十行的找到重点,然后不留情面的教训何慕。

他发现那个时候的何瀚和平时他熟悉的那个何瀚不一样。

张晓波熟悉的那个何瀚,温和,沉默,乖顺,他几乎从不和外人说话,就算被再多的酒客围观,也从没有人能和他说上一句。

这个何瀚就像一个孤独症病人,世界那么小那么封闭,只有自己,张学军,和霞姨,只有自家的那个小院和这间聚义厅。

而面对何慕时候的何瀚,就和当初他们第二次见面时那样,干练,精明,犀利,就连说话时的语速也比平时快很多,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逻辑清晰直指重点,冷静到几乎无情,利落而强大,闪烁着类似金属一样的光泽。

张晓光本能的不喜欢何慕,尽管他知道这是个不错的人,没有少爷架子也没有少爷脾气,正直认真,而且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真心的好。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又不是傻子,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何慕在把他的情人从只属于他们的小小世界里向外拉扯,拉到更大的世界里去,拉到何瀚原本的那个世界里去。

那个世界很大,大到整条胡同都放不下,大到要举到商贸大厦的楼顶上,大到他张晓波在里面变成蚂蚁那么渺小,那个世界有锦衣玉食香车宝马,还有就算挥刀背弃也割不断的血缘亲情。

所以张晓波就变得有些粘人,尽管他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在吃人家亲弟弟的醋,但却比以前有更多的注视和更多的肢体接触,以及在床上时近乎死皮赖脸的的纠缠。

何瀚当然知道张晓波那点小心思小脾气,只能尽量安抚,不止纵容他所有的要求,甚至主动撩拨晓波的火气,以至于每次晓波泄了火气之后,都满心羞愧的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这次何慕又来了,带来了两个笔记本电脑,公文包里也被各种文件计划书之类的东西撑得满满的。小奶狗不敢造次,乖乖的端坐在吧台角落,等自己哥哥收工。

然后就是激烈的讨论以及何瀚单方面的碾压。

张晓波照例陪着何瀚,可这次实在太久,小炮爷没坚持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聚义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肩膀上被人披了件夹克外套,吧台上一张餐巾纸上写了几个字。

晓波,我和何慕出去一下,晚些回来。
                                                                      ——H

纸巾背面也有墨痕,晓波翻过来看,上面写的是“我的字比你的好看”,右下角还画了个心形图案,大概不太熟练,那心形两边都不够对称。

张晓波捏着纸条,对折,再对折,突然笑了。

起身披上夹克,锁门,回家。


当天晚上聚义厅正常营业,酒吧街第一CP却只出现了一个,小老板今儿没弹吉他唱歌,而是出现在吧台后面给人调酒。

小老板人机灵,嘴甜,脸颊上的酒窝一直挂着,就算没有B52会的花样多,还是足够受欢迎。

只是小老板跑去调酒,聚义厅里没了歌声,总觉得有些沉闷。

何瀚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客人最多,吧台已经被酒客包围,他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张晓波的身影,那家伙明明看到他了,却像假装没看到,继续和酒客聊天。

何瀚有点不敢上前。

这么久以来,这是他们分开最久的一次。

从早到晚,只留了一张纸条。

何况还是被何慕叫走的。

何瀚在人群外围站了一会儿,晓波还是没理他。

生气了?

难得。 

有点愧疚,隐隐地还有点高兴,毕竟这是晓波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新的情绪。

他的晓波,会耍脾气了。

何瀚看了一圈,小舞台上的雅马哈还在那放着,因为今天小老板没时间唱歌,那个键盘手哥们儿也乐得清闲,在卡座里泡了个妞,俩人正热火朝天的神侃,根本没功夫守着他吃饭的家伙什。

他在大学的时候也参加过音乐社团,看到黑白键就觉得亲,只是好久没玩有些生疏,这次要哄男友高兴,也只好拼一下。

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口到小舞台上站定,有眼尖的酒客看到他,还以为“沉默的B52”这次要公然发声,兴奋地开始吹口哨。何瀚瞥了一眼吧台,发现代班的小酒保仍然故意不看他,只好抬手弹了一下麦克风。

扬声器里发出“噗”的一声响,稍微有点刺耳,晓波吓了一跳,皱眉往小舞台上看。

何瀚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指,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第一个音节。

聚义厅一下子就被一长串快到让人无法呼吸的音节围绕,泡妞的键盘手愣住,妞也顾不上撩了,扭过头叫了一声“卧槽”。

 野蜂飞舞。

何瀚有意炫技,修长手指翻飞只剩一片残影,强烈的节奏感和澎湃的热力从一个沉默寡言到近乎冷漠的人的指尖迸发而出,交织出一种更加奇异的魅力,今晚一直有些沉闷的聚义厅立即燃烧起来,口哨和喝彩声此起彼伏。

到底是太久没练习,念书的时候好胜心切,刷手速的时候能弹到一分半,现在竟然要两分多。何瀚稍微有点喘,活动了一下手指,看向吧台那边。

张晓波下巴都要惊掉了,扶了好一会儿才费劲巴拉的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高冷脸,看到何瀚望过来,还装腔作势的翻了个白眼。

显摆什么啊,哥们儿用吉他也能弹!

何瀚把对方飞过来的白眼收好,知道自己这是哄人失败,显然这次显摆没有投其所好,只能换个方向再接再厉。

一连串华丽音符再次在修长手指间流泻而出,在众人的期待中,何瀚玩起了一指禅。

旋律巨耳熟,张晓波直接跟着唱起来。

太阳当空照

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早早早

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

何瀚走进吧台后面,偷偷把手塞进张晓波手心里。

“抽筋了,帮我揉揉。”

张晓波就帮着揉。

一边揉一边叹气:“埋没你了啊何总,没想到你还有这能耐呢?”

何瀚看着他,不说话,黑沉沉的眸子里微光闪烁。

张晓波捏了捏他的手指尖,语气暧昧:“以后可不能这么浪费了,组织上另有安排。”

何瀚耳朵尖红红的,抽回手开始给客人调酒。

张晓波这次气得不轻,何瀚连轴转了两天一夜,被何慕拉走开了整整一天的会,回来又继续给人调酒,张晓波愣是忍住了没心疼。

等聚义厅打烊回家,又气哼哼的把人压了个对折,收了一回,两回,三回公粮。何瀚被折腾得眼睛都睁不开,腿也并不拢,半昏迷的哼哼出破碎的哭腔,软成一摊任人摆布。

末了,还是何瀚开口,说了句“对不起”。

眼尾红红,眼睛里带着些水光,嘴唇也是肿的,让人想起当年那个被人从雪地里扛回来的少年。

小炮爷终究是个嘴硬面冷心肠软的纸老虎,等泄了火气,毫无意外的又忍不住开始心疼人家,开始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犹犹豫豫的问:“何瀚……你会回去吗?”

何瀚简直被折腾散架了,反应都要比平时慢两拍,强打着精神问:“回哪去?”

“回家啊,何家。”

没想到对方回答得十分干脆:“不回去。那不是我家。”

晓波心里顿时美到飞起,可还是怕他说气话,把张学军的话搬出来用:“真不回?都是血亲,打断骨头也是连着筋的……”

“晓波,”两个人并排躺在被窝里,何瀚的手找到晓波的,十指交握在一起:“你在这儿,叔叔在这儿,我就哪也不去。”



我真的想写狗血虐文来的,真的!

为什么写着写着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呢?

全都是套路。

都怪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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