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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北 (八)炮瀚




张晓波蹲在堂屋门口的台阶上。


心里有事儿的时候,他就喜欢蹲在这,蹲累了就坐地上。这里正好对着自家小院的门口,小门小户的也没有照壁,所以只要门开着,他就能看到胡同口来来往往的人,从自家院门口走来走去,身影一闪而过,好像看着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影,心里就会变得格外平和安宁,再难的事儿也能让他想出个法子来,就算一时想不出,心里也会好受些。

今天他蹲在这,做了一个决定。


何瀚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儿,虽然他不知道平时的状态是什么样,但肯定不是现在这样,每天都像个孤魂野鬼似的,要么在外面晃荡一整天,晚上才回来,要么就是说累了,一睡一整天。吃的很少,笑的很少,说的也很少。比如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何瀚只对张学军说了一句“叔叔好”,和他竟然一个字都没说。


还有没有天理了!


所以张晓波决定,晚上去霞姨的酒吧帮忙的时候,把何瀚也带上。


晓波和何瀚说的时候何瀚没反对,曾经的霸道总裁如今只剩下了乖顺安静,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被张晓波拉进了霞姨的小破酒吧。


话匣子仍然是个风韵犹存的漂亮女人,好像过了中年之后,时间就在这个炽烈风骚的女人身上停住了,像个水蜜桃停在了将烂未烂,最甜,最软,最香也最多汁的时候,就算不吃,也想让人多闻两口。


张晓波乐呵呵像献宝一样把何瀚拉到话匣子面前,说:“霞姨,你看这是谁!”


话匣子正急头白脸的按着计算器,看到晓波凑过来,本来想让他一边玩儿去,挥苍蝇的手挥到一半,停住了。


何瀚能想起当年那个张晓波,自然也记得几乎没怎么变化的话匣子,仍微微垂头弯腰,说:“阿姨好。”


话匣子应了一声,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干净透亮,好像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看到他额角如白玉微瑕的疤,才依稀想起来:“你是何……何瀚?”


当时的伤口还是她亲手包扎的。


“来旅游的?”话匣子随口一问。


张晓波赶紧搂住何瀚肩膀,嬉皮笑脸:“没,我带他过来一起过来干活的。”


话匣子一双带着钩子的利眼在两个人脸上那么一扫,随即低下头继续算账,对着张晓波挥了挥手:“行,你们自己找活干去吧。”


马上就会有客人上门,得拖地,桌椅也得擦擦,可张晓波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扫把抹布这种道具不适合放在何瀚手上,看了一圈,勉为其难的把人领到了吧台后面。


“会调酒吗?”晓波问。


何瀚想了想,点了点头。


“不会也没事儿。”晓波自说自话的,好像还有点紧张,他像个第一次送自己家孩子上学的亲爹一样安抚着完全没紧张的何瀚:“那些人大都是点几瓶啤酒或者黑方什么的,就算要鸡尾酒最多也就知道个莫吉托长岛冰茶之类的,不会就叫我,或者直接说没有,有我在呢没事儿!”


何瀚抿着唇,似乎想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张晓波一边扫地一边宽面条泪:何瀚今天到现在都没和他说过话!



那天晚上酒吧的生意特别好,不少小姑娘都围着吧台坐着,看着那个沉默到诡异漂亮到近妖的酒保调出各式各样的鸡尾酒。一个小姑娘连着点了十二杯红粉佳人和三杯天使之吻,那个穿着宽大白衬衫的家伙愣是连眼神都没和人家对视一下,小姑娘愤而离席。


酒吧圈子里消息传得特别快,当天凌晨收工的时候,张晓波就听说何瀚有了个新绰号:B52。



“这绰号什么意思啊?轰炸机?”


问这话的时候张晓波已经钻进了被窝里,一只手支楞着脑袋,另一只正放在何瀚身上,摸着他越来越清晰的肋骨。


何瀚看着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张晓波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溜圆眼睛,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呼的一下掀了被子跨到对方身上,两只爪子在何瀚身上一通乱摸,俯身就在人家锁骨上吭哧咬了一口。


何瀚疼得吸气,用手抵住他胸口。


张晓波居高临下的对着何瀚龇牙,鼻子都皱起来,语气却委屈得像是个小动物:“你今天一天都没和我说话了你知道吗?”


何瀚眨眼,恍然,脸上慢慢浮出一点笑意,抵在他胸口的手向上捧住他的脸,微抬身体,吻住晓波的唇角,柔软而微凉。


炸毛的狼崽子立时就被顺了毛,哼哼唧唧的吻回去,两只手继续不老实的乱摸,膝盖开始往人家两腿之间挤。


隔壁老爷子浅眠,两个人既不敢开灯也不敢发声,小屋里只有微微粗重的呼吸声和床铺轻微的吱嘎声。张晓波爱极了何瀚的膝弯和脚踝在他腰侧后背来回磨蹭的触觉,于是更加卖力,顶得何瀚身体上下摇晃,头顶几次撞到床头。


何瀚不敢叫出声,两条胳膊紧紧搂着晓波的脖子,像个溺水的人一般,一边吸气,一边求饶似的小声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


“晓波。”


“张晓波……”


屋里很黑,只有半片斜斜的月光照进来,晓波埋头耕耘抬头索吻,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刚巧对上那双眼,才发现何瀚一直看着他,那张脸白得如瓷如玉,只有眉目如画分明,像墨描上去的,半滴泪水垂在他眼角将落未落,张晓波用舌尖把那半滴泪珠卷走,继续吻他。



那双黑沉沉的眼,太深太沉,即使带着水汽也看不透。不过没关系啊,张晓波心里美滋滋的,因为他发现,那双漂亮的眉眼就算看不透,里面也只有自己。



第二天他们比平时晚起了半个多小时,洗漱的时候张学军在院门口吆喝了一嗓子,说自己出门遛弯买菜去了,堂屋的餐桌上盖着早饭趁热吃。


张晓波满嘴泡沫的喊,知道啦。


白粥,油条,豆腐乳,萝卜干。


张晓波饿了,端起粥碗开始吸溜,刚喝两口,发现粥里还埋着个荷包蛋。他嘿嘿嘿的傻乐,老爷子这是听到昨儿晚上的辛苦了,给他加餐呢。


又喝了两口突然想起什么,探过大半个身子,用筷子去戳对面何瀚的粥碗。


何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怕他碰倒了碗碟,只好捧着碗让他戳。


筷子在人家碗里搅了两下,张晓波坐回去,闷头喝粥。


是他想得太多了,张学军那老家伙从来不干厚此薄彼的事儿。


何瀚的碗里当然也是加了蛋的。


而且不是一个,是俩。




你们去南方看等等演唱会吧哼,我在北方春天的大风里嘤嘤嘤


好像又是吃饭睡觉坑晓波模式……下回换点新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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